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手指抓起她的鳄鱼皮抱忿忿的离开了三人的卡座,酒吧的门铃再次被撞响,屋内终于安静了。

黄油啤酒的空杯和糖果纸一点点占满桌子,缤纷的玻璃糖纸像是一个个绮丽的梦境,在被岁月包浆的木头桌面上折射出五彩曲折的光斑,空气安谧的流动着,光点在桌上静止,时而流转到指尖上,像是被时间定义过的彩色河流。

三人商议着讨债的对策,其实大部分时间都是双胞胎两人你一言我一语,两人时不时停下来要菲欧娜裁决两人的想法,她总是慢条斯理的拨着糖果纸,把糖果放进嘴里含糊的说都是好办法,她的天平从不倾斜。

转眼窗外天色已经擦黑。“该回去了。”菲欧娜将最后两颗冰耗子放进乔治和弗雷德嘴里,两人的牙齿吱吱打战,再也争论不出个答案。几杯黄油啤酒让她有些晕乎,她踉跄站起身感觉硬木地板像是铺了一张地毯一样柔软。天上下起了雨雪,湿漉漉的,酒吧门口站着个躲风雪的怪人。走出门冷风便向菲欧娜扑了过来,她一个趔趄扑倒在怪人身后,红嘟嘟的小脸蛋跟大地来了一次亲密接触。

乔治和弗雷德笑呵呵的将她扶起来,前边的怪人也闻声转过身来。青黑的天色里,借着酒吧门口微弱的灯光看到那怪人兜帽下的脸,那张脸干枯疲惫,眼睛深陷在眉骨的阴影里,鹰钩鼻子像是要掉到下地上一样,前勾的下巴上还有一颗痦子。菲欧娜敢说这个人比她认识的所有女巫都更像人们印象里的女巫。

她也搭了把手将菲欧娜拉起来,树皮般的嘴唇里发出甜美的声音。“你拜了我的菩萨…”

“菩…萨…?”三人同时说道。困惑不止于这个陌生的词汇,还有衣衫褴褛的旅人,枯树似的毫无生机的身体如何能发出如此悦耳的天籁样的声音。

怪人转过身,她把一个龛笼背在背后。龛笼上摆着一尊木雕塑,这雕塑上的神明头带五瓣花冠,青面獠牙,须发向四周炸开,飘带环绕在祂的手臂上,一手持鼓,一手执鼓捶。雕塑前的香炉里飘出袅袅青烟。小小的佛龛虽有岁月的痕迹,但纤尘不染,看得出来侍奉者的虔诚用心。

“菩萨让我给你。”怪人把一根通体翠绿像魔杖一样的东西递给菲欧娜,她美妙的声音像是一根看不见的丝线,牵动着菲欧娜的手臂接下她的赠予。“菩萨有话让我传达给你,”她庄重的挺直身体,菲欧娜终于借着昏黄的灯光看清她的眼睛,那是一双如同孩童样清澈的眼睛,

“月下枝头鹊成双,

蔷薇满园谁家娘。

一朝别离人未归,

独留一物宫苑藏。”

说完她便走入了夜色之中,只剩青烟留下令人昏昏欲睡的香味。

菲欧娜端详着那女人给她的小玩意儿,它像是由什么玉石制成,尾端有花苞状的纹样和一行看不懂的文字凿刻。

“不会附带什么恶咒吧。她刚才说的话又是什么意思?”乔治关切的说道。

“我看不像有恶咒,”她摩挲着花纹,深深的被其吸引,“大概是什么谶语吧,我也不懂。”

弗雷德指着尾端的文字问菲欧娜,“你认识着行字吗?”

菲欧娜摇摇头,眼光瞟见手上的腕表,银色的编制腕带圈在她的手腕上,椭圆形的表盘四周镶嵌着一圈钻石,表盘上由中央向边缘扩散的日辉纹,像是初升的太阳,在已迈入深沉夜色的天空下依然熠熠生辉,时针靠在八点的刻度上,“糟糕,这么晚了!”

乔治把她的手拉到面前,装模作样的学舌道,“怎么办啊,校门都关了。”

“乔治,不好笑!会给学院惹上麻烦的。”她双手揣进兜里仰头看着乔治,又有些像庭院里的小麻雀。

“别逗她了,乔治。”弗雷德踢着脚边的积雪走了几步带两人向前走去。

三人沿着雪路又回到了蜂蜜公爵,弗雷德猫着腰在密集的柜台中间穿梭,菲欧娜磕磕绊绊的跟着他,乔治殿后。他们轻手轻脚绕过柜台来到后方的地窖前。

乔治揭开地窖的盖子,率先跳了下去。“快下来。”底下黑黑的什么也看不到,菲欧娜迟疑的望了眼弗雷德,“别怕,乔治会接住你。”弗雷德握住她的手臂在她耳边轻声说道。她起身跳下了入口,乔治坚实的臂弯刚好接住她软和的身体。她的手臂自然的环上乔治的脖子,唇瓣在他的脸颊上搜寻落点,就在将落未落之时,弗雷德跳了下来,他关上了地窖的入口,整个地窖顿时一片漆黑。

无光的甬道里,菲欧娜感觉一双冰冷如山泉的唇落她的脸颊,玩味的轻笑与鼻尖的热息在耳边犹存。

她含笑从衣服里抽出魔杖,“荧光闪烁”。蓝色的光芒照亮通道,此时乔治真希望她不是成年巫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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