返回第75章  长风举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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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帆看见她换了方向,也靠过来,听见她的话之后瞪大了眼睛。

两只单人车刚好是一只双人车的价钱,那对父子当然没意见,痛快地换了,临走时男孩不停地和许千说“谢谢”。

双人车就是按照大人带着小孩的尺寸来设计的,坐上两个成年身材的人,当然拥挤。路帆站在一边,看看车子,又看看许千。

“这怎么坐?”

许千毫不客气地往后面大一点的椅子上一坐,把锥子插进冰里,“你坐前面呗。”

路帆走过去,在她脸上用力捏了一把,“胆子不小啊。”

“疼疼疼疼疼……”

“你坐前面。”

“我不。你滑得慢。”

“你坐前面。”

“不,就不。”许千憋着嘴,像受了多大委屈一样,“让我在后面坐一会儿吧,就一会儿,到了那边再换过来。”

这崽子。

路帆无可奈何地看着她,妥协地点点头,收好冰锥在前面坐下。

两个人紧紧挨着,几乎没有空隙。

前方除了路帆,什么也看不见。许千只顾一下一下用力地滑,听着路帆的指挥,驶向未知的地方。

全身心的交付。世界不用那么大,只要有一个路帆,就够了。

她看见青丝间藏着的一根白发。就像眼角的皱纹一样,诉说着岁月,让她着迷。她轻轻地贴着她的脊背。手臂每次向前挥舞,刚好可以把她收进怀里。

你能听见我的心跳吗?我能听见。它跳得好快,咚咚,咚咚,快要跳出来。

“老师……”

“嗯?”

我喜欢你。

三八、家人

关上楼门,许千不急着上楼,站在阴冷的走廊里发呆。

冬日昼短,眨眼就是傍晚。天空一片橙红,稀薄的云层也笼着如梦似幻的颜色。楼道里的窗子很小,开在楼梯的转弯,高高挂着。许千就站在投下来的一方光亮中,闭着眼睛回味流逝过的每分每秒。把瞬间反复咀嚼记忆,生怕一个转身就弄丢。

她不期待路帆能够给她明确的回应。太奢侈了,比挂在天上的月亮还难触碰。只要路帆表现出一点点态度,她就能心满意足。

触碰,拥抱,耳语,指尖的缠绵……这些是从未涉足过的禁区。靠近时的暧昧气氛让她想到小说里的那些片段。

这就是,肌肤之亲吗?就算更探进一步,也不过如此吧?努力了这么久,夜深时的月色终于成为了怀里那一抹温柔。

许千回忆着,唤醒全身上下每一处记忆。想着想着,脑海中忽然闪过一帧画面,喉咙泛着的燥热酥软随之退去了许多。

那个男人也曾这样接近过她,互相碰触,彼此交融。她介意。她介意她的姗姗来迟,介意那一场缺席,介意没能以一个合适的身份丰富这段故事。

原来这就是“造化”,一定要让过程掺进遗憾。

好在还来得及。只要余下的时光风平浪静,就还有机会弥补。

寒假很快过去。开学不到半个月,就迎来了学业水平测试。

临考前两天,十二班陷入了一种群体性焦虑。课上不爱接话,课下也紧张兮兮。有的人像是魔怔了一样,就连去个厕所都要带上一张写满了知识点的小纸条。

许千准备的还算充分,假期时信心满满,一点也不紧张。结果开学没两天就被班级里的气氛传染,心里也没了数。想着把握好最后几天冲刺一下,却静不下心,离得越近,越记不下东西,物理和化学的词语扭曲着缠成双螺旋结构,一做题就要从头开始一个一个排查。

她已经不打算拿a了,只求及格,能顺顺利利地拿到毕业证。花姐总是宽慰他们,说北高的学生错不了,每年全校加在一起不及格的也不过十个,不要自己吓自己。

王旭然听到这话,苦笑着把笔往桌上一丢,“不过十个也得有我一个。”

由于陆陆续续转进了不少理科生,现在的十二班早已不像当初那样宽敞。原来的单人单桌并在一起,两人挨着,让出的走道只允许单向通过。王旭然那边一开口,沮丧的心情一个接一个传递,弥漫在全班。

就算是玩笑话,也不是没有道理。万一真的那么“幸运”,成了十个里面的一个呢?

心里打鼓的时候,人就会不自觉地寻求庇护,甚至于求仙问佛,图个踏实。北高是个盛产“神”的地方。毫无疑问,许千就是其中之一。

中午和傍晚吃饭的时候,总有人端着盘子坐到许千身边,从记不住的知识点开始,一直问到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干点什么。

许千虽然是泥菩萨过河,但还是强打起精神,耐心地开导、解答。她总觉得自己作为班长,还是班级第一,有必要发挥一些正向的引导。日子这么苦,大家还愿意相信她能带来一点点甜,她没理由扫兴,于是化身励志大师,喂完鸡汤再打鸡血。说得多了,居然让自己也平静了不少。

考试那天,所有人都早早地来到了学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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